录取背后的潜规则....

很多时候我们发现，拿到 Dream School 的录取仿佛是个随缘的事情，有些人分数不如我，背景 活动 不如我，却能打败我走进梦校？这是为什么？招生官们真的是佛性挑选同等申请的么 ? 日前，有朋友去美国亲自采访了一下华大招生办公室的 Associate Director, J ，得到了下面的回复。

 

我们坐下来， J 笑眯眯地端详着我，眼中都是关心。“我们一直牵挂校友们的近况。从邮件知道你做了教育方面的创业， exciting 。你也知道华大钟爱中国学生，我们很乐意听听他们是怎么想的。”她顿了顿，说，“我们愿意为你提供一切可能的帮助，非常透明。来吧！”

 

我说，“是的，我确实是带了需要母校帮忙的事而来。我们在微信社区上有几千名订阅者，这次我回母校之前，他们给了我一个问题清单，我做了些整理，想问问您的看法。”

 

J 笑逐颜开。 “没问题呀！”

 

“您介意我用电脑做个记录吗？不然我真的可能会忘记的…”

 

“没关系没关系， go ahea! ”

 

我摊开电脑，我们的谈话开始了。

 

你们到底在找什么样的人

 

“我的第一个问题比较老套——请原谅我：你们在寻找什么样的申请者？”

 

“好。传统上，我们都知道那 five anchors: 

 

Acaemic

Tests

EC （ extra-curricular activities ）

Essay

Recommenations

 

“这是最概括的构成部分 , 无论你是 omestic 还是 international, 其实没什么差别。但是，每个学生的背景都是复杂而多元的 , 所以招生办还要考虑 hunres of other factors, 比如 counselor input, alum input, legacy, connections, cultural, athletic, 当然还有我们自己的需求—— enrollment goals 。如果谁说我们是不是有一个特殊的 sheet 或者 paper ，对各种因素进行’折现’然后打分排榜，我们真的没有，也不可能做得出来。”

 

她说到 enrollment goals ，倒让我想起一件事。 Olin 商学院 MBA 项目这一届招的女生明显比上一届多。对于当届的女性申请者来说，自然是好消息。但是为什么会这样呢？其实是因为上一年 Olin 只招了 28% 的女生，距离 40% 的 enrollment goal 有些远，所以通过提高上一年的女性比例来找补。

 

你可能会说，那我就可以看我的梦校上一年的女性招生比例 / 国际生比例 / 亚裔比例咯？如果刚好前一年是“小年”，今年岂不就要行大运？

 

不尽然。招生政策并不遵循机械的规律，学校管理层的人事、策略上的变动都会引发蝴蝶效应。这些东西别说在官网上看不见， counselor 很难知道，就连招生官自身，也会面临不确定性。

 

所以，那些被梦校录取了的人——包括我自己在内——的成功，其偶然性远高于必然性。固然，我们首先付出了努力，但是在信息高度不对称的过程中， 我们向前的每一步其实都是命运的成全。 如果不是那一年的风调雨顺，如果不是那位招生官的一念之差，今天你我在哪里真的很难说。

 

引用罗素的一句话，“我不会为我的信仰献身，因为我有可能是错的。” 我们对梦校的信仰，对必胜的信仰，无论如何掷地有声，本质上仍只是年轻人面对远超自己控制的不确定性的自我激励。

 

全世界申请生都在 Diss 我们

 

J 继续说道：“所以我们一直在极力向申请生普及一个事实：申请是一个 highly selective ，且 highly unpreictable 的过程。 把所有的信念都交付给某一所大学，这是不明智的。

 

“很多国际生因为被梦校拒绝而伤感，甚至怀疑国际生的身份导致不公平。他们可能不知道美国本地的学生也在大量地被拒，也会来找我们抱怨，甚至还会有过激行为。被拒的痛苦在所有学生的身上都是一样的。”

 

 “申请圈盛传，有些名校非常看重申请生和 AO 定期沟通。真是这样吗？”

 

“这是个好问题！在这一点上我们很透明——真的如此。 我们非常关注学生的 commitment ，想知道学生是不是真的喜欢我们，给了 offer 会不会真的来这里。 所以，我们和很多学生的交流从申请季之前就开始了。 Campus visit  是最好的联络方式，但国际生并不需要专程过来，还有其它方法， email ， phone call ，都完全可以。我们接待后会把这些 log 到学生的 profile 里去。”

如果想到近年来华大每年收到的本科申请达到近 30000 份，再想想 J 说的话，就会明白这意味着多大的工作量。有个行话叫 emonstrate interest ，顾名思义就是“就读意向”。 一些顶尖学府比如华大和 Tufts 对 emonstrate interest 很敏感。

 

所以才会有很多聪明的申请生，也著文论述和招生官表达意向的种种细节，首先这是非常正确，但同时我们也要看到这种做法的有效性是有限的。因为美国大学招生办对于 emonstrate interest 的态度各不相同，且无一定规律。

 

可能你会想：挺好，那些不关注 emonstrate interest 的学校我也就省了心思了，要不写封邮件还挺累！ 但我建议，无论这所大学会不会 track emonstrate interest, 都要写写信，打打电话。 这个过程有太多好处：获取信息，预演面试，加强沟通能力，知己知彼，等等。

 

“哦，” J 又补充道，“ 要提醒的是，一定要带着 substantive stuff 来。所有能用搜索引擎解决的问题，官网上有的东西，都不要问。 这是为你自己的形象。举个例子，上个申请季就有人来邮件问我们，说你们有没有心理系…”

 

为什么大学会祝你生日快乐

 

“原来大学的录取工作是可以精确到个人的。当年我刚提交申请，就收到了华大的邮件，祝我生日快乐。”

 

J 眼睛一亮：“你果真到现在还记得！”

 

我笑了，“怎么，这是你们的营销实验吗？”

 

J 也笑了，“正是。其实我们的 marketing team 一直在思考如何博得学生们的心。所以我们很多年前就开始发送生日祝福邮件。现在，美国很多其他大学也在这样做。我们一直都很好奇效果如何。”

 

“嗯，很温暖，而且有种被‘钦定’的感觉！对 WashU 的期待越来越多。”我说。

 

“太好了，” J 点点头说，“很感谢你的 input, 我一定转告我们的 marketing team. ”

 

College IS business

我一直很平静地相信： College is business. 而且我并不觉得教育的神圣性会因此被玷污。

 

正如所言，今日的大学要有大师，更要有大楼。没有梧桐，哪儿来凤凰？我们都要接受大学引入 braning 和 marketing 的思路，接受 campus tour 和 info session 的表演性质。

 

也就是说，你所看见的梦校，很大程度上是她的 marketing team 希望你看见的样子。 你所听见的在读学生的故事，也是一个学校希望她的在读学生告诉你的话语。当你为 AO 的决定辗转难眠之际， AO 也会为你的心意而提心吊胆。

 

不受欢迎的 Stealth Applicant 

 

“所以说，”我把话题拉回来，“如果一个学生整个申请季和你们都没有任何往来，这对 Ta 的录取结果就不利咯？”

 

“机会仍然存在，但是可以说会被削弱。” J 说，“我们一般把这样的申请生叫做 stealth applicants 。对我们来说他们非常神秘，你知道，从来没有在 college fair 上见过他们，从来没有收到邮件和电话，从来没有 visit, 但是申请材料就‘哗啦’交过来了。打开一看，分数往往还相当高。但，这样的申请者我们不会优先考虑。他们对我们学校的诚意和可预期的匹配度都不乐观。”

 

“明白了。那么您觉得从何时开始和学校建立 connection 较为合适呢？”

 

“其实也不需要太早。对中国大陆学生来说， 10 年级就差不多了。美高的学生， 9-10 年级的样子。 目前看我们录取的学生很多都是高中伊始就 come to our raar 了。 ”

 

“都说些什么呢？”

 

J 表情严肃了起来。“ Self-avocacy can go a long way. ” 此言一出，我立刻觉得中国，乃至亚洲的申请生（这一 part 可能要排除印度同学，不是歧视，相反是对他们的赞许）都凉了。

 

有趣的是， J 并不那么认为。

 

“ 你们可能不知道，美国国内的高中生现在也是 extremely humble 。 他们的 self-avocacy 做得很不够，中国学生未必就落下风。”

 

在高度竞争的国家和地区，容易分化出两种气质的年轻人：无所畏，无所谓。欣慰的是，无畏者越来越多——他们已经能放下面子、真诚而不失套路地自我推销。这是非常酷的事儿。

 

“ 很多 AO 都反映中国学生的 profile 高度趋同。您对中国学生的 profile 是否存在一种 stereotype, 如果有，会是怎样的呢？ ”

 

“确实如此。但不限于中国学生，可以说 acaemically qualifie 的申请者，很大一部分高度趋同。看来看去，都是 strong tester, amazing graes. 所以我们才说， personal contents 是无价的。”

 

“我们对中国学生这个群体倒没有什么 preconceive 的刻板印象， 但确实 ，大多数人都下了很大功夫去做课外活动 , profile 很 well-roune, 文书里写课外活动比较多。”

 

“比如说？”

 

“Miss America” 的海洋

 

“这几个话题在全世界都很常见：社工，海外项目，贫穷……你知道，就是那种 ‘ Miss America ’ 的。”

“身为 AO ，同样话题的文章看多了，会不会厌倦？”

 

“话题本身永远不会让人厌倦。” J 说，“能让人厌倦的只有展现话题的方式。 单调的叙事，缺乏 insight 的议论，对学校不走心的告白， typo, 或者叫错大学的名字…这些一定会带来负面的心理感受。”

 

“能分享一篇让你印象深刻的文书吗？”

 

“嗯……上个申请季，我的 territory 里发现一篇。 罕见的好文章 。”

 

“快给我说说吧！”

 

痛苦不是财富，对痛苦的反思才是财富

 

“他写的是一个 young boy 在被抢劫的过程中的思考。

 

“他的生存环境非常艰辛，整个社区都是贫困、混乱的。他被一个自己的同龄人抢劫了。在被抢劫的短暂 encounter 中，他观察这个劫匪，发现两人在很多方面其实高度相似。这进而让他开始反思 crime 这个概念…

 

他自己 早年丧父， 在单亲家庭长大，后来 母亲再次意外怀孕 ，但是这些 在他的同龄人中一点也不稀奇。 到底是什么让他们有的奋发图强，有的逐渐堕落？后来他做了一个 financial startup, mae tremenous waves in community… ”

 

J 补充了一句： “写到自己的艰辛的人很多。但‘悲惨’本身是并不能打动读者的，对苦难的反思和应对过程才是文书的核心。”

 

没有惨，就别卖惨

 

“总的说，有一些来自较低的社会阶层的申请生的故事确实让人动容（但请勿伪造寒门学子的逆袭故事。 application package 是一个整体，假的真不了）。 Homeless stuents, lost everything, no maternal figure in their families, navigating through the application all on their own, their struggle ’ s really legitimate …”

 

统计意义上，中国申请生大体来自中产及以上家庭（统计意义上）。 即便是相对贫寒的背景，也往往不具备 omestic stuents 或某些少数族裔（如穆斯林人群）的复杂性，枪支、毒品、性与宗教问题等等元素不太会出现在大家的生活中，因此以“苦难”为起点进行写作，恐怕不是优势策略。

 

我见时机差不多，便抛出了一个此行最重要的问题。高分低录到底是怎么回事

 

2018 申请季，这个问题（以及它的镜像问题）在中国申请圈被炒出了空前热度，但是除了一名真真正正的 AO ，能回答它的人太少。学生、家长、咨询师，大家分析着、揣测着、抱怨着，最后把它变成了横在心上的一根刺——

 

“上个申请季，大量高分者没有获得理想录取，也有不少标化成绩并不显眼的同学可以被录取。在中国申请圈，这就是传说中的“高分低录”和“低分高录”。是否可以说，美国大学正在越发轻视标化成绩？为什么会如此？

 

J 只听到我问题的一半就心领神会，咯咯笑了。可见这个话题在 AO 之间也是非常熟悉的。

 

 “ Testing is one thing 。每年我们拒掉的学生里都有很多 ‘ 1600 获得者’ 和学生会主席。之所以最后他们没有来到 WashU ，是因为 the fit oesn ’ t come out 。”

 

“当然，当然，所有学校都在寻找 fit 。那么，您会如何形容您的学校和其它学校的区别呢？”

 

“如果让我来说，那就是 community peace 。” J 不假思索地答道。

 

我很意外她会这样说，但在她说出的一瞬间又深以为然。确实，华大学生无时无刻不生活在由每一个活生生的华大的人所构成的安宁氛围中。

 

你的名字，还是你的故事

 

“华大的社区有一种 collaboration 的 feeling … once you come here, you are not just a name. People here are known by name, AND story 。” 

 

“ 我在华大工作这么多年，还从没听说过考试前谁的复习资料在图书馆里神秘失踪啊，同学之间尔虞我诈啊，之类的事情。 每个人最大的对手，真的只是他们自己而已。华大的 peer-base learning 和 tutoring 让每个人都切实受益。 ”在很多重视竞争的人看来，通往象牙塔的道路是血迹斑的。对此我并不全然反对； 只不过可能一些人觉得路上是别人的血，而我认为应该是自己的血。 毫无疑问，申请华大这样一所小而美、非常知道自己要什么不要什么、且极其爱惜校园的和平互助气氛的大学，完全专注武装 profile 的申请者们恐怕机会渺茫。想赢的人，就不能怕输。这比赢更难，因为反直觉。

 

By name an story , 华大的这个信条被写进了选校圣经 Fiske Guie 之中。你是谁，一个名字，一个头衔，一种身份，一串履历？还是一段历史，一个信仰，一声追问，一种情感？你希望 AO 如何记住你？

 

成功申请者需要两种素质：量化竞争（如 SAT ）的求生欲，和非量化竞争（如 essay ）的不怕死。 用前者证明 professional 的一面，用后者证明 human being 的一面。 由于中国学生群体在学术方面普遍受训良好，且考试培训行业较为成熟，量化竞争的准备期可以长达数年。

 

数年的摸爬滚打会形成两种错觉：第一，标化是最重要的；第二，无争议的高分意味着无争议的录取。 这两种错觉普遍地进入了申请生的潜意识——哪怕是学术能力最强的那部分人。

 

高分低录是一种无可避免的概率事件，一定存在“冤假错案”。但是如果一个人问“我的分数这么高，凭什么不录我”，这个思路本身是有问题的。

 

我想了想，问：“那么，低分高录呢？”

 

J 的语气缓和了下来。

 

“这种情况，要说回到 institutional goals an nees 。昨天，我还和同事聊起一位家长，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放榜之后他的儿子没有被录取，他很 furious 地质问我们，为什么一位成绩更低的同学可以被录取，觉得我们不公平。这样的现象非常多，家长和家长，同学和同学之间互相打听，然后找 AO 对质和抗议。”

 

“其实我们在录取时不仅要看 Ta 此时此刻的 accomplishments, 更要看他们未来的几年，甚至更远，所能 accomplish 的事情。这某种程度上有利于公平，原因很简单： 学生们来自的背景是千差万别的，此时此刻他们并不在同一条水平线上。 ”

 

“另外，华大完全可以承认，我们录取的 class 一定要兼顾到 iversity 。这种 iversity 是多个维度的，不仅是性别、种族，更要包括社会经济背景， pell eligible, 包括 intellectual 的方面。 大家口中所谓的‘低分高录’，可能来自于以上我说的任何一个意义。 ”

“这次来美国之前我听说，中国大陆的几位申请者伪造性取向，以此增加身份上的 iversity 并成功被录取。”

 

尽管这个问题极为难堪，但我还是鼓起勇气提了出来，想看看 AO 的反应。不出我所料， J 露出了痛苦的表情。我问道：“申请竞争日趋激烈，未来类似的事还会更多。请问您对这样的现象如何看待？”

 

“每年放榜之后，我们都会收到世界各地的小报告，告诉我们某人的申请涉嫌造假的。大部分是匿名的。” J 比我想象的要平静得多。

 

“诚信是全世界教育机构的第一要务。一个学生从进入华大的雷达，就会形成一个 track recor, 我们会注意审查 Ta 的材料真实性。”

 

这让我想到上次和 CMU 机器人系主任聊天时，他也告诉我， 阅读申请材料时他们会一条一条地确认学生的 paper 是否属实，是第几作者，甚至会通过内容来判断申请生是否涉嫌学术造假。 千万不要低估一个 AO 的勤奋和聪明。

 

“那么，你们会如何对待这些检举信呢？”我问。

 

J 想了想。

 

“大体上，我们还是会坚持自己的判断。”

 

“为什么？”

 

“ 本质上，信息源的属实和揭发的动机太过复杂，很难确认。 ” J 说，“大多揭发信都是匿名的，且来信者只有一人。我们无从知晓这封信是缘起于朋友反目、情侣分手、不良竞争还是恶作剧。所以我们会把这种情况视作 insult, 不去理会。”

 

“假如是多人实名检举呢？”我穷追不舍。

 

“嗯…我们会 pause longer ，但本质上仍然是一样，我们不会因为这样的检举而轻易改变录取决定。 被华大录取的学生值得 benefit of the oubt, 即便真的存在录取舞弊学生的情况，我们会 leave them to karma. ”

 

说实话，起初我对这个回答是有些惊讶，有些不服气的。 但是后来随着访校的深入，我渐渐明白了。一个申请季内， AO 要收到多少封检举信？接到多少落选者的咆哮电话？收到多少眼泪写就的 love letter? 

 

对个体来说那是一次声嘶力竭的呼吁，但对他们来说却只是无数个声嘶力竭之一。 不同的人由于不同的动机、凭借不同的证据，为了不同的目的而指证竞争对手的污点，此刻何为公正？何为慈悲？我们双方，有着不同的理解。

 

因此，我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而是进入了下一个话题。“很多中国大陆高中生担心自己所在的城市和省份没有被某校的录取先例，而不敢申请。 请问 WashU 有没有给 uner-represente 地区的申请者的建议，他们如何能够更加自信地递交申请？ ”

 

J 笑着摇头。“不是那样的。如果你是你们高中第一个申请出国、或者第一个申请某所学校的人，某种意义上可能意味着 greater opportunities 。”

 

“怎么说？”

 

“其实如果我们在历史上录取过某个高中的人，这并不意味着明年，后年，每一年我们都会录取这个学校的学生。 Doesn ’ t matter. AO 招生不会在某个地区、某个学校有 fixe quota 。 对于一所特定高中来说，唯一的限制是 enrolling class size. ”

 

“同一所高中的申请者一定会在很多方面很相似，比如打开成绩单， 10 门课都是完全一样的。这时我们该如何评估他们谁更匹配呢？这才是 AO 重点考虑的问题。 无论你是 higher-achieving school 还是 less famous school ，我们要问的问题不是‘你在哪儿上学’，而是‘你有没有把手上的牌打好’ 。”

 

“坊间盛传，中国顶尖高中的成绩单会更被信任，学生的素质也受到学校的背书。你们会更青睐优秀高中的学生吗？”

 

“并不是。我们承认有一些中国高中和美国大学有着 well-establishe relationship, 有一些没有； 但是这种关系不等同于更高信任 。也就是说，我们不会因为和一所学校‘很熟’，就给他们比其他学校更多的信任。如果说有什么不同，我们会认为大陆的名校和美高的学生会相对更快地融入西方文化，从高中到大学之间的过渡更加平滑。”

J 滔滔不绝地说，我马不停蹄地记。当我再次抬头时，瞥见外面天光已经暗了。我合上电脑，和 J 相视一笑，手指头都有些酸了。

 

“哎呀，已经过了下班时间了。” 我深感歉意，赶快起身。

 

“好像是的，整层楼只剩下你和我了。” J 笑着，“我送你几张名片吧。”

 

辞别 J ，我走出招生办，站在 Brookings Hall 的台阶上俯瞰着华大校园。 按理说， J 的话对所有人——哪怕留学圈外的人——都是常识，没有争议也没有难懂之处。 但是，几乎所有高度竞争且伴随信息不对称的选拔过程，都能营造出一种真假难辨的磁场，它总有本事让人们怀疑最初的信仰，开始对秘诀、捷径、配方产生好奇乃至依赖。它可以摧毁正信之人，把他们推向那些兜售着迷思的商贩。

每一个申请季，成千上万的咨询师和文书编辑都在声嘶力竭： show not tell, 不要堆叠 achievements, 卖惨没有用，写你自己想写的，不要揣测 AO 想看什么……我们把这样的话语，从今年五月喊到来年一月，从 ED 喊到 love letter 。然而，结局却往往如哲学家维特根斯坦的名言：能做到的人无需我们劝说，而我们反复劝说的人，最终却往往没能做到。

 

这个申请季的十万人海中，你，又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