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音乐学院考（六）喀山国立日噶诺夫音

喀山音乐学院建校是1945年，在喀山市——就是鞑靼共和国的首都。也许需要说明一下，俄罗斯是联邦制。在俄联邦的内部有不同的区、市和共和国。这样的共和国有点像咱们中国的少数民族自治区，但自治权利应该会更强一些。鞑靼共和国在苏联解体的时候也曾经想过独立，后来跟俄罗斯谈了谈，就还是统一着了。老彭觉得，其实还是统一着好。

比起来，鞑靼共和国虽然是个少数民族自治区，但却是俄罗斯化极强的地方，属于伏尔加沿岸区，跟俄罗斯在亚洲地区的共和国差别比较大。而且鞑靼族在俄罗斯算是个大民族。之前统治俄罗斯二百多年的主要是蒙古更早征服的鞑靼人——鞑靼蒙古，并非纯正的蒙古人。现在喀山这里的鞑靼族主要就是那些人的后代。

学过历史的都知道，“鞑靼”原来曾是中国对北方少数民族的称呼。据说以前对北方人的贬称“鞑子”就是从“鞑靼”一词而来。但现在中国并没有传统的鞑靼人，倒是在新疆有几千塔塔尔人，据说血缘上有一定的关系。当然，鞑靼人也有很多支系，但主要应该是古突厥人的后裔，与现在的土耳其人应该算是自己人。喀山鞑靼脱离蒙古统治后建立鞑靼汗国，在俄罗斯强大起来之后，最早灭掉的就是这个汗国，也就是现在的鞑靼共和国。

因此鞑靼人与俄罗斯人已有千年错综复杂的关系。俄罗斯历史上不少著名人物实际上按民族来说其实就是鞑靼人，比如17世纪初还统治俄罗斯的著名沙皇鲍里斯·戈东诺夫。这个人的名字不仅搞历史人熟悉，估计搞文学的、搞音乐的对此都不陌生——有以此命名的著名作品。而且要知道，人家戈东诺夫是16世纪末老沙皇死了以后，民主选举当选的沙皇——在中国历史上民主选举一个外族人当皇帝的话，呵呵，想也别想。

音乐学院见效比较早，但以作曲家“日噶诺夫”命名不过大约10年前的事——2001年。日噶诺夫在中国并不出名，他是苏联最优秀的鞑靼族音乐家之一，出生于哈萨克斯坦，后到喀山，他的音乐学习之路上有不少传奇，据说他小时候是凭借听觉自学的钢琴，还有，进莫斯科音乐学院学习的时候居然是直接进的三年级等等。他最了不起的事迹：当然就是建立这所音乐学院并干了40多年的院长，领导它进入了俄罗斯优秀音乐学院的行列。所以，以他命名是有一定道理的——俄罗斯所有进入音乐学院校名的作曲家里面，就这个名气最小，呵呵，但不能因此认为这所学院名气小或水平不高，其实人家高的很。在《考1》里彭教授也曾说过，这是有实力争俄罗斯“三爷”的音乐学院之一。

如果要比毕业生的话，这些争“三爷”的学院谁也不敢小看喀山音乐学院，因为人家有一级王牌：古拜杜琳娜——目前仍然在世的大师级现代作曲家之一，1949-1954年在这里学习，也是鞑靼血统，而且其音乐得益于东西方文化与哲学的交融。上海音乐学院的甘碧华教授是研究其作品的专家，好像已经写了3本关于她音乐的书。不过也要说明，古拜杜琳娜在喀山之后又在莫斯科音乐学院学习。

喀山音乐学院有8个系（也可算7个）20个教研室，教学系统比较成熟。最值得一提的是其音乐学术研究一直比较猛，尤其是对于民族传统调式的研究在俄罗斯占有极其重要的地位。塔拉卡诺夫、布拉日尼科等著名调式和声学者都是这一学术流派具有传承性的代表人物。

当然，其民族特色也算是中国关系较近的。可能也正因为如此，彭教授的一些研究受到这所学院的重视，就是这两天，其学术副院长马克雷金教授联系并邀请老彭在2013年出席那里的一场国际学术会议并作报告，老彭是很高兴地就答应了，一直想去那个城市看看的，不去白不去啊。

马克雷金教授曾是霍洛波夫的博士生，老彭去年有幸结识，风度翩翩的一位学者，可惜相聚时间短暂，还不如这几天e-mail交流的多。

另外，该院的布拉日尼科教授虽未曾谋面，但她曾这样评价过彭教授的论文——“美国作曲家周文中（华裔）曾说：现代音乐的任务就是打破东西方文化千百年来形成的巨大分水岭。而彭程的研究也同样承担了这个任务”。这么高的评价，老彭当然受之有愧，但深深感激她的善意，并且在读过她的书与论文后对其学养甚为倾慕。能去与之见上一面也是好的。